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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点四:印象主义、新印象主义、后印象主义



印象主义产生于19世纪中叶,是继现实主义之后出现的一项崭新的艺术运动。这种“新”是对色彩的重新理解。当时西方对光学和色彩学的研究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局面,并出版了相关的专著。这也启发了善于思考的一批年轻画家,他们探索色彩、表现瞬间的印象。为了实现光与色在画面上的真实表现,这就要求他们必须放弃很多传统观念包括绘画的叙事性、现实性在内的根本性的因素,建立一套不同于过去观念的色彩观念和表现手段。印象主义这种对视觉的解放还直接引发了新印象主义和后印象主义,最终把艺术导向了现代主义。

一.印象主义

1874年4月,一群对抗学院探索新的艺术表现手段的青年画家租用一位摄影师那达尔的工作室,举办名为“无名艺术家展览会”的画展。展览会上莫奈一幅名为《印象·日出》的画作给了当时保守势力批评家以“灵感”,在1874年7月25日的《喧噪》周刊上一名叫路易·勒罗瓦的艺术评论家干脆拿莫奈的画作名字称谓这帮探索者们和他们的艺术创作,“印象主义”于是不胫而走。

印象主义画派虽然作为一个独立的团体存在,可这些画家政治倾向、艺术观点各不相同,不过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他们都反对官方沙龙和学院派,对光、色在画面上的效果追求也是一致的。印象主义画家主张对景写生,色彩的固有色观念被印象主义画家所抛弃,对比色、环境色、光源色的引入使得印象主义画家的画面空前鲜艳起来。在油画笔触上,开始采用色块、色点和色点的并置手法,极大解放了色彩表现力。其主要特点是以光和色作为认识世界的中心,客观再现个人的瞬间视觉印象。从1874年到1886年,印象主义共举办了八次画展,这些青年画家开始时受到了置疑和攻击,同时伴随着置疑和攻击也产生了社会效应,直到20世纪才被广泛关注和承认。他们中的人有的是自始至终的参加者,有的只属于印象主义的某一时期,其中马奈、莫奈、雷诺阿、德加、毕沙罗和西斯莱是当然的代表。

爱德华·马奈是印象主义画派当仁不让的精神领袖,却没有参加任何一次画展。出身于一个殷实的家庭,父亲是行政官员,叔叔是一位艺术收藏家。马奈从小受过很好的教育,由于叔叔的原因对艺术产生了兴趣。18岁入库退尔画室学习古典主义绘画,受到了严格的学院绘画技法的训练,在精研了提香、委拉斯开兹、戈雅等大师的艺术后决定尝试新的风格的探索。相较于传统的以明暗来塑造形体,马奈更喜欢用色彩来完成。他弱化了明暗层次,加强了光影对比,省略中间色,用大面积的亮色描绘形体,大大提高了画面的亮度。

《草地上的午餐》是马奈引起争议的作品,这件被指为“不道德”的画作因为画了两个衣装整齐的绅士和一个全裸的妇女坐在草地上野餐,远处还有一个穿睡衣的妇女。在沙龙展上落选也就在情理之中了。然而画面产生了强烈的不同于古典绘画的色彩效果和光感,也让我们领略了马奈在画面上的光与色的交响。 

马奈是连接着现实主义向印象主义过渡的中间人物。他的作品还有:《吹笛的少年》、《奥林匹亚》、《莫奈在他的船上作画》、《费里-贝舍尔的酒店》等。 

克洛德·莫奈是印象主义最具代表性的画家,他始终如一站在印象主义阵营中,是印象主义的实际领袖。莫奈生于巴黎,少年时代学习漫画,后因漫画被布丹发现。22岁入巴黎格莱尔画室,与雷诺阿、西斯莱成为同学。终因对学院的守旧不满,走出画室,到野外写生。一生执着于新画法的探索,创作了大量风景画作。

莫奈不在恪守古典主义者曾经刻意遵守轮廓和细节,他更喜欢在现场写生中迅速捕捉跳动着的光、变幻着的色、流荡着的水波和大气、抖动着的树叶和草丛。“我想在最容易消逝之前表达我的印象。”莫奈一语道破了自己画面跃动着的色彩的秘密。

《日出·印象》是在第一次印象主义展览中也就是“无名艺术家展览会”画展引起嘲弄和争议的作品,“这乱七八糟的构图,这些漂浮着的着色,这些四溅的泥浆……《日出·印象》……多么自由自在,多么轻易的手艺啊!毛坯的糊墙画纸也比这海景更完整些……”路易·勒罗瓦这近乎谩骂的口吻,把莫奈这一杰作贬得一无是处。但正是这幅作品为我们展现了色彩在莫奈笔下瞬间呈现的美感,太阳在海港边的浓雾中升起,轻快游动的笔触和光亮的海面,画家似乎忘记了具体的物象,路易·勒罗瓦说的没错,“自由自在”地让色彩在画布上缓行,直到完成画家心中看到的印象——大自然的生命与活力在视觉上留下的印象 。

莫奈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光与色的研究上,专心探索光与大气的瞬间奇幻组合,在莫奈看来这比那些宏大的主题更能感动他敏感的视觉。所以在莫奈一些的画中,一棵树、一堆干草、一座农舍、一塘睡莲都能在他的画中变成光与色的交响。

莫奈的《花丛中》、《卢昂大教堂》、《泰晤士河景》、《干草垛》、《睡莲》等,尤其是晚年在画家眼睛患有眼疾的情况下完成的《睡莲》,充分展现了画家在运用外光的的探索中娴熟的技巧和高蹈的色彩修养。

彼埃·奥古斯特·雷诺阿是印象派中以画人物为主的画家。雷诺阿出身于一个穷裁缝的家庭,幼年喜画,后去巴黎学画。受到了布歇、弗拉戈纳尔的“洛可可”式欢愉的绘画的启发,而这种启发深深影响了雷诺阿一生。21岁进入格莱尔画室学画,并由此认识了莫奈,两个人经常一起画写生。在外光的色彩方面,他得到莫奈很大帮助,在风景方面属于深受莫奈的影响。雷诺阿最擅长画儿童和妇女,画面上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作家米拉布说:“雷诺阿可能是唯一从未画过悲伤作品的画家。”

《包厢》是雷诺阿在第一次印象主义展览中参加展出的六幅中的一幅。这件标志着画家风格成熟的作品,取自画家在剧场的感受。在包厢的一角,一个盛装的少妇在看戏,旁边是作为陪衬的男子。少妇面部描绘的相当细致,还可以看见细嫩的涂有胭脂和粉的皮肤,表现得极为微妙变化。以活泼跳动的笔触画成的颈上的珠链、头上的鲜花、轻柔的纱衣。色彩对比效果强力,鲜艳不失典雅,整个画面极有生气。 

雷诺阿的作品优雅惬意,画面处处洋溢着生活中的欢愉。他的作品还有《浴女们》、《游船上的午宴》、《阳光下的裸女》、《画家的女儿》、《看书的少女》。

爱德加·德加与雷诺阿不同,这位印象派画家的作品上时时流露出伤感的情绪。德加出生于一个银行家家庭,经济优裕,受过良好的教育。21岁入美术学院接受学院训练,安格尔曾当面向他说过:“要画素描,画很多素描,默写和写生,这样才能成一个出人头地的大画家。”这对于德加后来表现各种动态的人物大有益处。德加把素描和印象主义的色彩结合,没有选择古典派的绘画道路,而是把眼光投向了当代,把印象派表现光、色的技巧用来描绘室内的人物活动,尤其是对于捕捉舞台灯光下舞女的瞬间姿态,深有研究。

《乐池里的音乐师》一画,把透视拉得特别近,台前的乐师和台上的舞女的比例极为悬殊。右边的乐师有半个头在画外,近处人物描绘得精确严密,但隐在暗处。台上的景象则画得简约、概括,并由于强烈的光感而十分突出。脚灯的白光照在谢幕舞女的纱裙和脸上,显示出戏剧舞台特具的美感。

德加的代表作品有《舞台上的舞女》、《苦艾酒》等。其中《舞台上的舞女》是一幅色粉画。他以丰富的光色变化描绘了一位舞姿轻盈的舞女。

卡米尔·毕沙罗是印象派的发起人之一,喜用粗厚的色点构成丰富而富有韵律的画面效果。出生于法国圣托马斯一个小商人家庭,在童年时期就对绘画产生浓厚兴趣。25岁到巴黎学画,后结识柯罗,在莫奈、雷诺阿和西斯莱等印象主义画家的影响下选择了印象主义的道路。毕沙罗为人宽厚,一直以包容的态度团结新派的画家,为印象派的发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毕沙罗关心社会,尤其是对农民抱有同情心。曾对自己的儿子说过:“记住,我身上有农民的气质,我的作品也难免忧郁、粗糙、野气之感。只有肯长时间看画的人才会喜欢我的画。但是参观者的眼睛太匆忙,只看表面,那些性急的人是不会在我的画前停留下来的。”因此毕沙罗有“印象派的米勒”之称。他的确有农民的气质,热爱乡野和农村,他画过不少农民劳动者的形象:《拿树枝的农家妇》、《喝牛奶的农家妇》、《冬天的农村风景》。

毕沙罗尝试过各种风格和画法,早期受柯罗的写实主义影响。中间从莫奈的画中汲取印象主义的滋养,转向印象主义。后又从事修拉和西涅克的点彩派的尝试,但很快又重返印象主义,终于在印象主义上达到了峰巅。

爱尔弗来德·西斯莱(1839-1899)是印象主义中重要成员,但他声名没有以上几位显赫。生于巴黎,父母是英国人,先在伦敦工作,后返回巴黎入格莱尔画室学画。在那里结识了莫奈等人,受莫奈影响专画风景,擅长表现天空。画面辽远、色彩多变,充满大气感觉。代表作品有:《莫雷的划船比赛》、《圣马尔丁运河》、《秋天》等。

印象主义画派是西方美术史上具有重大转折意义的艺术运动,第一个背离形体写实主义走向光与色的写实实践的画派。

二.新印象主义

19世纪80年代中期出现的新印象主义是在印象主义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新的艺术流派。印象主义画家把鲜明的色彩,用不同的笔触(线、点或块)并置在画面上,以构成形象,是根据他们对自然景物直观的感受而采取的处理方法。新印象主义用差不多大小的色点,整齐地排列成物体的形象,尽量采用接近太阳光谱的色彩,有时在色点的底子上衬以白色,完全不用线条,也没有依明暗交界分成的“块”或是“面”,只有彩色斑点的逐渐变化。所以这个画派也被称为“点彩派”。这一流派的主要画家是修拉和西涅克。

乔治·修拉(1859—1891)是新印象主义的创始人,早年在巴黎美院,受学院派的影响,最初的作品带有古典情结。后转向印象主义,但很快脱出。只保留了印象主义的某些原则,如注重外光、强调光色变化。借助光学实验对色彩进行了理智的分析,主张按光谱色和科学原理在画面上排列色点,不调混颜色,保持色彩的鲜亮度,通过视觉本身去完成色彩的在视网膜上的融合。这种最大限度地保持原色光亮度的技法,同时也最大限度地提高了光的反射率 。

《星期天下午的大碗岛》是修拉的代表作,前后花了修拉2年时间,这幅作品曾在印象主义最后一次画展上展出。画中描绘了在塞纳河畔草地上休息游玩的各种人物,以色点组成的形象如剪纸一般平贴在画面上,几何化的形体,虽然在色彩的对比上很下功夫,但由于过于拘谨而显得缺乏生气。 

西涅克(1863—1935)是新印象主义的坚定拥护者,最初学建筑,后转学艺术,开始受印象主义的影响,结识修拉后,两人共同进行色彩的分割理论和实践的研究。与修拉不同的是,西涅克相对感性,性格热情好动。虽然西涅克形成了与修拉相近的点彩风格,但是西涅克的点彩笔触更大,充满炽烈的感情,大胆随意,画味较足。代表作品有《马赛港的入口处》、《科恩尔港》等。

三.后印象主义

后印象主义是印象主义风潮之后在法国出现的又一次艺术运动。其实后印象主义严格说来并不是一个艺术派别,主要是印象主义之后的一些艺术家不满足印象主义仅仅对光色的研究,在他们看来印象主义还是停留在真实地再现客观的事物,只不过印象主义包括新印象主义在光的表现和色彩的分割上作出了探索。后印象主义们觉得艺术家的主观世界更为重要,认为艺术应表现个人的体验和感受,发挥主观的直觉和感知能力去创造客观物象。这场艺术运动以塞尚、凡高和高更为代表。

保罗·塞尚被誉为“现代艺术之父”。出生于法国南部一个小镇,父亲是银行家。塞尚家庭殷实,青年去巴黎求学,热爱文学艺术,与左拉交好。塞尚最初受印象主义影响较大,也描绘一些表现光色的作品。但塞尚倾向于古典主义,对印象主义的仅仅停留在“闪烁的阳光和流动的大气” 转瞬即逝的东西而忽视结构和形的作法不满。他自己要探索一种新的途径,用稳定不变的绘画因素,表达他对世界的感知。

他选择的手段是结构和色彩,结构是事物自身的特质,并不因为光影而有很大的改变,即使是画夜景,树和石的结构仍然历历可见。文艺复兴以来西方传统的写实绘画是在一定透视角度下与合乎解剖的动态的物体结构。后期印象派重视光色的变幻,物体结构的严谨和坚实不被特意关注。而塞尚追求的结构和色彩,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观察和思考方式,是一种主观认识和描绘对象的方法。塞尚上说过:“在自然里的一切,自己形成为类似圆球、立锥体、圆柱体。人们必须在这些单纯形象的基础上学习绘画,然后人们就能画出一切想画的东西。”在这里塞尚要求的是根据个人特殊的感受,改造对象的形体,使之更单纯、坚实和引起重量感。他想使绘画上的形象,变得象雕刻甚至建筑那样稳定、坚实不可动摇。他自己要再造一个更加“坚实”、“稳固”,并给视觉以更大刺激的“世界”。他画的河水和树丛也是坚硬的;人物的五官可以省略,桌子和屋顶的面向前倾,或是在一幅画上有两三个不同的透视焦点。水果比实物更圆浑、更结实。塞尚与印象主义根据光源和环境的变化处理色彩的方法理解不同。印象派用小笔触进行色彩分割的技法,在塞尚这里变为一片片坚实的色块。他摆脱开固定光线的约束,回到色彩本身的冷暖、强弱、亮暗上,通过这种对比塑造形体。我们看到在他的画面上的错杂的对比排列中,产生了一种谐调浑成的独特魅力,单纯的物形也具有多变的色彩之美。

《有苹果的静物》中,一块褶变的白布上,堆放着果盘、苹果和水罐。苹果浑圆而结实,白色褶布如同铁皮弯折而成毫无轻盈的质感,果盘和水罐的轮廓线坚定而明确。画面色彩节奏多变而富于韵律,明快与厚重和谐统一。阔大的笔触主观而肯定,一直走向画家心中的结构。

《圣维克多山》是塞尚家乡一座小山,他曾多次描绘,成为塞尚的系列画中的一个题材。画中的圣维克多山和周围的植被和房舍,甚至天空的浮云,都成为塞尚理性认知和结构分析的对象。森林、林间的房屋和田野之间的秩序和远近尽量不用透视表现,只靠色彩来实现远山和近景的位置关系。远山的冷和近景的暖,在阔大笔触的描绘下呈现出一种稳定的结构之间的距离感。近景中鲜亮的色彩和远处深重的暗色加大了这种距离感,塞尚的用笔粗犷,层层叠叠,近处的色彩有时几不类物象。这也是塞尚凝神思考的结果。 

塞尚不仅把绘画艺术的任务,限制在主要是追求“视觉感受”的领域里(他要探求的“本质”,不是事物的社会性的本质,而是通过形体、色彩表现出来的“结构”的本质),同时他还提出了把人们通常感到的真实形象重新加以安排的要求。由此,“眼见为实”的传统观念被动摇了。表现自己的主观想象则成了艺术创作的基本依据。他的代表作品还有:《缢死者小屋》、《两个玩纸牌的人》、《浴女》等。

文森特·凡·高(1853—1890)。出身于荷兰北部一个牧师家庭,凡·高手足六人,其中弟弟提奥是最能理解凡·高的人。在成为艺术家之前的凡·高,怀着当美术商的梦想做过美术店的店员。之后的凡·高做过代用教员,又当过一名牧师。最终凡·选择了绘画,开始并不顺利,没有绘画基础的凡·高只能去拜访艺术家,可这里学来的却不是艺术,离凡·高的想法太远。他转而把画笔指向俗世的题材,仆佣、农夫、乞丐都成他的模特。他的这种学画方式很奏效,很快就能自由作画了,能画的凡·高对世间一切景物都很敏感。在去巴黎之前,凡·高天生的对下层人民的亲和力使得他的艺术表现多为乡下的风景和生活。他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使得他在表现这种题材时得心应手,他曾写信给弟弟说:“我在这里拼命画画,画那些从雪里挖人参的女人,这是为了变现农夫的工作状态。我反复不停地画,专画这些本质上在现代的人物画,至于希腊古代的人,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或者荷兰的古画家等等,我都不曾画。”凡·高按自己的意志挥洒着,《乡村小屋》、《有四棵树的秋景》、《柏杨路》,尤其是《吃马铃薯的人们》,描写了乡村艰苦的生活和感动凡·高的风景。

1896年,凡·高来到了巴黎。巴黎并没有给凡·高带来太多的幸运,虽然凡·高有机会接触莫奈、塞尚、高更、毕沙罗、雷诺阿,还有左拉、莫泊桑等艺术才俊。但是乡下画家特有的朴实依旧在凡·高笔下流淌,如果说有幸运的,那就是凡·高接收了印象派的色彩,他的作品开始明亮起来。这从一系列的《自画像》和生命力勃勃的向日葵就可以感觉得到。最终,巴黎这个名利场还是无法容忍凡·高,他疲惫了,一直困扰他的忧郁症,时时光顾。凡·高离开了巴黎,回到属于他的天地——阿尔,一个风景幽静的乡镇。

刚到阿尔的凡·高心情很平静,看到久违的风景,凡·高愉快地将整个生命都投入到这一创作中,好像逃出笼的鸟儿。弟弟提奥还一如既往地赞助凡·高的生活,他也结交了些朋友,“这个时期的画,在凡·高一生中,最能显示出他华丽的一面,那就是以明朗的黄色为中心,再配以红、绿、橙、青等色彩,充分发挥了对生命的赞美。”《阿尔附近的吊桥》、《白色果园》、《盛开的桃花》、《农舍旁的麦堆》、《播种者》、《运煤的驳船》、《向日葵》系列无一不是对生命力的赞美,对生活充满热望,在自然中尽情飞翔。凡·高坚定笔触仿佛注入了无限的魔力,扁的、短的、斜的、卷的、平涂的、并置的,这种明朗欢快的笔触无不昭示着凡·高生命潜藏的巨大能量。但这个时期,凡·高还画了《日落》这样的作品,我们看到了卷动不安的麦田和浓重的建筑和天空。在一段时光最后阶段,《夜间咖啡馆》这一幅画中红、黄、绿不协调的色在跳动,好像凡·高内心情感另一方面:焦虑和躁动在作祟。“咖啡馆是一个可以让人自我毁灭、发狂、或是犯罪的地方。因此我要表现的是低矮的公共场所中潜藏的黑暗力量,我用柔软的路易十四的绿色和孔雀绿来对比出黄绿色和蓝绿色,整个气氛就像是充满着硫磺的魔鬼熔炉一般”,他写道。他把酣睡的无家可归的人安置在这种不安的、对比强烈的红绿冲突中,这似乎有什么不祥的兆头。果不其然,高更来到阿尔凡·高的画室,这本是凡·高欣喜的事情,可高傲的高更与凡·高在艺术见解上起了冲突,高更对凡·高的作品横加指责终于激怒了凡·高,凡·高彻底“疯狂”了,甚至割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之后,凡·高名声扫地,人们视他为精神病人,从“割耳事件”中恢复过来的凡·高还是不为人们所理解,还被囚禁在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写给弟弟的信中说:“这个病院,据说都把我当疯人处理,神啊!我只能忍:只要能使我的精神安宁,我的神智就会恢复以前那样正常。”善良的凡·高只是忍受。“这里的人们对我太苛刻了,他们明知道把我放开,我也会很安静,他们却偏偏妨碍我的艺术创作,把我关得紧紧的。”出院后的凡·高完成了他的《割耳自画像》,笔触更加跃动,色彩更加鲜艳,可是透出来的眼神明明是清醒的。 

出院后的凡·高明知自己不是精神病,可无法忍受癫痫症的苦痛,重入精神病院疗养,倒是较为自由些。这时的凡·高进入一种“癫狂”的创作时期,笔触有力奔放,每一笔似乎都在用尽生命的全部活力。线条扭结、缠绕着,尤其引人注目的丝柏的形象,丝柏犹如火焰般一直向上、向上,直插天空,丝柏的枝条用尽全部的精力在全力生长,哪怕耗尽最后一丝气力。这狂热的火焰要冲破一切阻力,冲向天空,尽情随风摇摆。《精神病院的庭园》、《田园风光》、《画室》、《丝柏》、《自画像》都可以看到凡·高彭勃的生命迹象。这种景象持续了一年左右。1890年5月的一天,凡·高被弟弟提奥接到巴黎北部的欧维,凡·高进入生命的冲刺期,创作了大量的力作。用笔果敢,构图坚实。他把从《向日葵》、《丝柏》中获得的线条感觉发挥到了极致。最后的创作《麦田上的乌鸦》中,只看到黄的、蓝的、黑的、绿的笔触肆意运动着、纠结着,在灵与性的交触中,可以感到凡·高的生命力在天地之际流窜。两个月后,凡·高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凡·高一生尽管怀疑过基督教,但还是笃信宗教,愿死后能升入天堂。 

 保罗·高更是一个艺术特色独特的画家。出生于巴黎,高更的青年时代当过水手,后进入巴黎一家交易所,成为了成功的股票经纪人。1873年,25岁的高更自学绘画,结识毕沙罗并受到他的指导。中间参加过四次印象主义的展览,后辞去交易所的工作,成为一名职业画家,并且与家庭决裂。1888年到阿尔和凡高有过短暂的合作。高更向往原始的生活,对现代文明十分厌恶,想逃避开由金钱统治的虚伪的社会,于1891年真的跑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上去,和当地土人生活在一起,还娶了土人的女子为妻。但高更所追求的无忧无虑、天真单纯的“原始之美”,事实上是个幻想。他在海岛上不但仍然要钱用,而且“生活很昂贵”,还得靠巴黎商人买他的画。塔希提是法国的殖民地,土人们不仅受疾病、落后、迷信的缠绕,而且遭受殖民者的迫害。最后死在塔希提岛上。

高更的画或走向神秘和象征的道路,或追求装饰性的美。他的著名的作品《游魂》,就带有神秘的色彩。画上一个裸身的塔希提妇女,伏在床上现出害怕的样子;背景左边的黑衣老妇人即代表游魂。棕色的肉体,黄色的床单,紫和蓝色的背景,夹以白色的花纹,在有力的对比和装饰美中现出神秘的色彩。

《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那里去?》是高更最著名的作品,画家于1897年在塔希提岛创作的。在一片热带丛林中,中央是一位采摘的塔希提人,他的右边坐着几位带着小孩的女子,远处两位长袍女人在交谈。他左边的女孩、姑娘和老妪代表着一生的不同阶段。背景有猫、黑山羊、不知名的鸟和蜥蜴,丛林深处是一片大海。再加上他来源于对士人生活的感受浓郁凄艳的色彩彰显着热烈、粗犷的美。整幅作品在生与死、瞬间和永恒的追问中思索着:“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那里去?”